发布时间:2018-10-22 15:21
余震和山体滑坡不断
由于两次遭遇山体滑坡,通往汶川映秀镇的道路被毁,我们医疗队16名男队员停留在距映秀30公里的公路上。15日晚9时,我们接到命令,要求我们就地问诊、治疗从映秀出来的受伤灾民和部队官兵。至16日下午,总计问诊、救治1000余人次。
在路上,我们是伴着余震和山体滑坡工作和入眠的。说是入眠,其实根本没有睡熟。这一方面是因为病患多,随时要问诊、救治;另一方面是余震和山体滑坡实在太多,“轰隆隆”的声响此起彼伏。我们所在的公路在半山腰上,时刻得提心吊胆,最近的一次,落石就砸在离我们不远处。
16日下午3时,我们再次接到命令,要求我们改道赴汶川水磨镇。水磨镇本来经济较为不错,但在地震中受损严重,有70%以上的房屋损毁,而且余震、山体滑坡和泥石流严重。从16日到18日,我们就驻扎在镇边一个厂房里展开医疗工作。
穿着雨衣雨裤席地而眠
虽然有了栖身之所,但条件仍然不好,晚上用纸板垫在地上,穿着雨衣、雨裤休息一会儿。每天仍是用面包、饼干加矿泉水充饥。有一次领导来慰问后,给部队分配了一点榨菜,让人回味无穷。由于多日没有吃上热饭菜和热水,不少队友出现了肠胃疾病。
17日这天就发生了二三十次余震,我们所住的厂房墙体,之前还好端端的,在余震中不断出现裂缝。
特别是在18日凌晨,出现了狂风暴雨,雷电交加,那声响就像是用榔头敲击铁门似的,震耳欲聋。由于担心厂房倒塌,我们整夜都没有合过眼,一有大的余震就往外跑。一个晚上跑进跑出五六次。
巡诊途中为老大妈献爱心
在水磨镇,有不少灾民仍留在自家附近。我们经过讨论决定,把16名男队员分成三组:一组留在厂房,另两组外出巡诊。
17日,我和两名队员在巡诊中发现一名六七十岁的老大妈。她的手、脚等部位有擦伤,精神状态也很不好。她还说,自己的儿子在汶川工作,一直没有联系上。我们试着打电话联系,也没有结果。我们就劝她离开这里,可她不愿离开,说要看守在这里。她家的房屋有2/3面积倒塌,家中的财物大多压在瓦砾下。
见劝说不成,我们就为老大妈进行了包扎,还留下了一些肠胃药。接着,我们三人尽可能地拿出一些钱留给老大妈,合起来一共有800多元。
18日离开前,队里给出了一个统计,在水磨镇的这些天,一共问诊、救治3000余人次。当地的病患基本都得到了治疗。
18日晚8时,又有命令下来,要求我们全体队员进行消毒后,撤到成都进行隔离观察和休整。
19日凌晨,我们回到了成都。在这里,我终于洗上了赴川以来的第一个澡。我想,我们很有可能要撤出四川了。这段日子尽管很苦很累,但这一段难以忘怀的经历,将磨砺我的意志,激励我更好地投入到工作中去!
“到灾区6天至少掉了5公斤肉”
背景:5月15日下午3时,潘火贤所在的浙江医疗救护队接到紧急命令,要求该队派出16名队员由四川省都江堰市迅速赶赴汶川重灾区。从当天下午开始,记者每天多次拨打他的手机,均无法取得联系。昨天清晨7时49分,潘火贤给记者发来这样一则短信:“在灾区前沿一直没信号,天天处在余震的危险中,天天吃不好睡不好,今天凌晨1点已回到成都郊外的温江休整。”当记者短信告知欲采访时,他短信作答:“现在战友们还在熟睡中,等9点左右好吗?”
昨天上午9时01分,潘火贤通过手机,向记者叙述了其3天4夜奋战在汶川县抗震救灾前线的经过。
“步行去汶川”
“我们是5月15日下午3时从都江堰市出发去汶川县的,坐了一个半小时的车子之后不得不下车步行———山体滑坡,车辆无法通行。”
“出发前,我们每人只能带两瓶矿泉水和少量饼干、面包,因为我们必须尽可能背更多的药品去汶川。这样一来,每人的登山包都有30多公斤重。经过4个多小时徒步行军,我们到达汶川县溪口派出所附近时已经是晚上9时。即便这样也不能继续前进,因为前方山体滑坡不能通过。这个晚上真是永生难忘,坐在路上待命过程中,前后不断传来塌方的巨响。直到16日下午3时,我们终于等来了路通的消息。通过坐车、步行,于当晚6时抵达汶川县水磨镇。”
“我所目睹的水磨镇,原先是个常住人口1.2万人、总人口接近2万人的汶川县重要工业园区,大地震导致该镇道路、桥梁基础设施严重破坏,山体滑坡、泥石流严重。比起一路上所遇到的险情,水磨镇更让人心惊———由于离震中近,每天都有20次上下的余震发生,而且大多在5级左右。因此,我们在救援时经常可以听到断壁残垣倒塌的声音。”
“救治了近2000名伤员”
“看了像被轰炸过的水磨镇,真让人揪心。从放下登山包的那一刻起,我们就投入到救援工作中。粗略统计,在接到命令去汶川县到撤离水磨镇的几天几夜里,我们浙江医疗救护队总计救治了近2000名伤员。”
“让我难过的是,尽管水磨镇民房倒塌严重,整个镇惨不忍睹,可依然有不少居民不愿意离家,故土难离呵!按指挥部要求,我们就分组分片巡诊。如我在巡诊中碰到一名今年67岁的老太太。见我们来,老人很激动,但怎么都舍不得离开只剩一张床铺的家。在此情况下,我和两个战友在给她进行治疗后,凑了800元放在老人床头。”
“在灾区前沿,让我感动的还是广大救援官兵。像水磨镇震后缺水,饮用水全靠运输队官兵背进来。他们每个人的手脚都是血泡,经过我们简单消毒包扎后又继续上路。在这里,广大救援官兵个个累得几乎散了架,只要停下工作就会马上睡去。”
“这里是灾区,时间就是生命”
“在水磨镇救援期间,我们住在一个废弃的厂房里,停水停电自不必说,累极了也只能把纸板往地上一铺,然后盖着雨衣眯盹一会儿。从5月13日晚到达灾区至今,我们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,没有喝到过开水,连电灯亮的样子也没有见过,本人到灾区6天至少掉了5公斤肉。”
“这几天我不仅和金华的战友失去联系,到现在连家人都没有和我联系上。说实在的,不要说那几天手机没有信号,就是有信号也没有时间打电话。不过,我相信家人肯定会理解我的,这里是灾区,时间就是生命啊!”
“接到通知,我们马上要赴北川德阳啦”(昨天下午5时35分,潘火贤给记者发来短信,词语中透着果敢)。